洗去一身疲惫，终于能躺下了。

童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一天可够她折腾的。

“童小姐累了？”南弦的声音传出来。

童瑶点点头，用意识道

“是啊，今天你也看到了吧？太可怕了，苍岱仙山啊！居然也能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所以说，仙道也未必是正道，对吧？”

“何意？”童瑶不解。

“人，修炼正途，成神；修炼魔道，成魔。可是神和魔的区别，又是什么呢？

进退一步，成神成魔。神者，保佑天下苍生，可是妖魔，难道不是苍生之一？

魔者，屠戮天下生灵，可这些生灵，谁又能说，他们都是良民？

处天界，为神；处九幽，为魔。两者界限，却从来都不是那么明朗的。”

南弦很少对这种事如此感慨，不由让童瑶产生了好奇

“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觉得神魔没有明确的界限？”

“很简单啊！”南弦说

“跟你说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在九幽黄泉国建立之前，妖魔相杀，伤及多少无辜，后来黄泉国建立，妖魔两族和平共处，又造福了多少人？给九重天省去了多少麻烦？

我们都说妖魔为患，但是建立黄泉国的事，真的也是一大害吗？”

黄泉国的事，童瑶在九重天的时候听过，但只是一两句，从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一层。

“可如果黄泉国造福妖魔两族，为什么后来又被九重天封印了呢？”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屠杀良民？

“那倒确实是黄泉国的不是，但是封印这件事，也不是九重天一己之力完成的，若是没有洛泱国主帮助，怎么可能封印数百年？”

“此话怎讲？”

“封印那日，万鬼哀嚎，九重天二十三位讨伐的神官也很难镇压，幸亏这时候，洛泱国主出现，化解了所有怨念，才让九重天得以顺利封印。

这种有恩于神的人，却被归为魔，难道不是很不公平吗？所以我才说，神魔的界限，一直很混乱。”

似乎很有道理，但又似乎哪里不对。

童瑶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她今天有些累了，累得很困很困。

“南弦，明天我们再练厨艺吧。”

童瑶慢慢闭上了眼睛“明天我想学一道养生汤。”

“好啊，明天就教你一道苋实老鸭汤吧，滋阴养胃，健脾利水，将一只老鸭……”

南弦的声音渐渐远去，童瑶缓缓进入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被贬谪的那一天，在被仙友丢下九重天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一个人飘逸不凡、神态冰冷……

第二日梦醒，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梦到的人是谁。

总觉得好像似曾相识，又好笑自己怎么对一个梦境也这么认真。

洗漱穿衣打扮，跟沈岚秋见面后，几个人一起前往云谷宫观。

住在山脚下的人为了能找个好位置，自然要比住在云谷宫观下面的起得早些。

曹氏和童如意、童如馨天不亮就梳妆打扮了。

饶是昨天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惨事，也浇灭不了她们今天要打扮得花枝招展，吸引小世子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