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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医官及时施救,严若枫已暂无生命危险。只是他躺在榻上,双目双唇紧闭,实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玉曼荷坐在榻边,轻轻握住严若枫的手,柔声道:“若枫,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和我说话。但是请你答应我,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吗?你的身体只是暂时被混天丹所伤。盛云卿那个混蛋亲口告诉我,他有解药。你万不可心灰意冷。我定能想出让他开口的办法,再将他千刀万剐为你报仇!到时候我们一定在玉桐山风风光光的举行婚礼。”

严若枫仍是一言不发。玉曼荷走出房门,再次严厉叮嘱门外看守的女官:“严公子若再有什么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昨夜玉曼荷一夜未睡,直至听到医官说严若枫性命无虞,她才稍微眯了会眼,现今感觉身体非常疲累。玉华宫本是她的住所。如今严若枫住在里面,他情绪激动,身体又不宜移动,玉曼荷便打算去半山腰的玉息宫调息。

玉息宫是历代山主长眠之处,是一处外如冰窟内有温泉的独特所在。每当她山务繁忙,心绪烦闷或思念父上之时,她便来此静心养性。只是她与父上早已经天人两隔。纵是再想念,也只能对着郁郁葱葱的玉桐山,想着父上的音容笑貌,盼他在极乐世界安详平和。

“玉主!”“玉主!”

山间不时有年轻的女官向她行礼。春意渐浓,她们正忙着采摘桑叶饲蚕吐丝。只见她们个个手里挎着藤匾,里面铺满新鲜的桑叶。

玉曼荷微笑着看着她们。想当初她们刚刚来到玉桐山之时,哪个不是凄凄惨惨戚戚。有的年过三十便被夫君嫌弃人老珠黄,一纸休书扫地出门,有的不甘夫君娇妾成群自己独守空房,愤而离家远走,有的是大户人家的奴婢,不堪老爷少爷的轮番骚扰,还有受尽屈辱从风月之所拼死逃出的妙龄少女。她们本是被这男权社会抛弃的丧家之犬,是玉桐山给了她们新的家。守护这个家便是她此生最大的意义。

不远处的花丛里,月儿正蹲在里面玩的不亦乐乎,身后的藤匾空空如也。想必是跟着姐姐们去摘桑叶,却半路掉了队,在花丛里流连忘返。

月儿年方十五,是去年进山的姐妹里最小的。她本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自小锦衣玉食。因母亲亡故,父亲病重,同父异母的哥哥竟欲把她嫁与年过七旬的老翁。可怜她年纪尚小,不谙世事,婚礼前几日才被乳娘冒死告知。乳娘帮她收拾了几件衣服,让她来投奔玉桐山。她花银两雇的马车又在半路被盗匪劫持,车夫跑了,幸得她脸上抹灰,未露真容,盗匪只劫走马车财物。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娇小姐就这样又风餐露宿了几日才终于到了玉桐山。

“月儿。”玉曼荷招招手,把月儿叫至身前,“我甚是疲惫,去玉息宫小憩片刻。若有何要紧事你便知去哪里找我。”

“是玉主,月儿知道了。”

玉息宫的大门掩在一片桑林中。门开后,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子路。走过几道机关设计的暗门,眼前方豁然开朗。

前方正中挂着一副画,画上是一位奇异女子。她褐发披肩,卷曲凌乱,旁注披肩卷发四字。齐眉刘海,如未成年孩童之留发,旁注四字为空气刘海。大眼红唇挺高鼻梁,旁注美瞳高光等语。身着一件裹身长裙,那长裙无袖无衬,布满花朵图案,女子两臂两胫皆裸露在外,旁注碎花长裙四字。腕上一细镯,提一异状布篮,旁注爱马仕三字。脚上一尖头履,只包住脚趾脚跟,后立一寸长细棍,旁注高跟鞋三字。脚踝处另有一行黑色小图,形如蚯蚓,或圆或弯或直,似是刺青,旁注曰纹身。

玉曼荷对着那画像恭敬的拜了三拜。躺在一侧的石榻上,连绵的睡意袭来,玉曼荷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