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黄河渡船白衣客(1 / 2)

三千黛色 左手呷花 2294 字 2020-07-16

经过那一晚的休息后,几人再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便往峒山地界赶去。按照谢籍的说法,越往难去,离翠微白家的势力范围越近。翠微白家向来与朝廷有仇,越是靠近它的地界,就越不能泄露一行人的身份。

沿河道虽不至于迷路,每逢晨曦、黄昏之时露水雾气便格外浓重,常常弄得衣衫沾湿。加之水汀之地,荆棘横生,泥泞难行,几日下来,众人身上的衣衫已宛若泥腿子所着的布条条。

卢玠沉默忍受,孙常者叫苦连天,沈曦宜脚磨出泡来跟小幺桑诉苦……不过谢籍的心态的心态却显然比众人都好一些。

从黄河以北一路往南,小憩歇脚之时,他望见夕阳下天边宛若一线,黄河流水唧唧而鸣,他也会大为感怀,吟诵那“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之句。

在疲于赶路的沈曦宜看来,真是太太太有兴致了。

辗转三日,终于来到了黄河古渡口。按照地图所言,他们已经走了路途的一半。沈曦宜稍稍松了口气,和世子一起,在古渡口集市上略略补充了体力,又换了马匹、采买了食物和水,这才来到渡口,询问过河之事。

临风大河,卢玠轻扬的衣裾随风戚戚,他面色郁然,看起来却多了几分遗世独立之感。沈曦宜远远看着这样一个他,忽然多了几分不熟悉。

“别看了。”他伴着风迎面走过来,“谢籍跟渡船老汉差不多说好价钱了,我们这就上船吧。”

沈曦宜收回目光,摇摇头道“孙常者想跟那边小摊贩的画师比比画技,正叫人给他和幺桑画画呢,估计还要一会儿。”

卢玠怒意化作笑意,“还要等他?告诉他,想作画,就留在这儿画一辈子吧。”

谢籍左右徘徊一圈,见渡口才有寥寥几个蹲脚的闲汗,自信般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道“老船家,我给你钱足够,你现在就给我开船,就这么定了。”

老船家本来正在冷漠地补渔网,忽见这么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子两眼直放光,当时便想答应。

他的肥婆娘闻声急匆匆地赶过来,一巴掌呼在老船夫脸上,骂道“你个死老头子,就会见钱眼开!你忘了方才那位白衣大侠把这船包下了吗?”

老头恍然大悟,登时懊悔连连。

肥婆娘满脸堆笑地把金子还给谢籍,道“这位贵主!真是对不住!非是咱们不肯载您过河,实在是有人先行一步把船包了,半晌便开,不准任何其他人登船。您看这……”

谢籍明明见那船家都动心了,忽然间又改口,问道“为何?是银子不够么?没事我们可以加钱……”

被这对老船家拒绝的远不止谢籍,还有一堆无可渡河的公子大汉们。其中有一个特别暴躁的张口就骂,还踢坏了船家的一只小鱼桶,大叫道“我和我的小娘子要过河,你敢故意为难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七十二连环踹把你丢到河里去喂鱼!”

卢玠凝视着暴躁船客不说话。

沈曦宜一阵恶寒,这口出狂言的汉子,岂不是正是武状元令沉佑?

真是倒霉,居然到这里都能遇见他。

他不好好在京城里叫卢麟,到这黄河边上来作甚?

卢玠亦是不悦,蹙眉低声道“令状元为人冒失,若是叫他认出来还不知要惹上多大的麻烦,我们还是先行避开再说。”

沈曦宜点点头,从怀中的包袱里扯出两块纱巾来,道“咱们先遮掩遮掩再说。”

卢玠随手把纱巾挂回沈曦宜腰间,淡淡道“那倒不必。”

这厢令沉佑还在跟老船家不依不饶,他身边还跟了个畏畏缩缩的红裙女孩,令沉佑管她叫“默清”,看那姑娘瑟瑟的神情,显然并不大愿意跟在令沉佑身边。

“我告诉你,得罪了本大爷,叫你八辈子都没好果子吃。”令沉佑把那女孩的手臂夹在胳肢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