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出现了。

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衣服，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清可见底、如装满了漫天的星辰，宽肩长腿、头发漆黑，整个人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俊秀到不可思议。

不过此刻，他白皙的的脸却带着一道红色的划痕，在他的眼角之下，显得格外瑰丽。

“你食言了。”

他像是很难受一般，将风不语看着。

“你终究还是放走了他们。”

“我想了想，我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因为不是瑾瑜的对手，所以风不语不想跟他正面对上，只要让瑾瑜暂时对她放下防备，她就可以进入地道逃生。

但瑾瑜，似乎也没有想要害她性命的意思。

“没关系，我早就该清楚你的选择了。”

瑾瑜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如同受到了天大的伤害一般，神情非常脆弱，风不语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但瑾瑜很快就敛去了自己脆弱的一面，他抬眸看向风不语，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可以陪我坐下说会儿话吗？”

不知为何，风不语竟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恳求。

月亮圆圆的挂在天空，星子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鬼使神差的，风不语走到了瑾瑜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

风不语心里很难受，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她偷偷看了一眼瑾瑜的侧脸，看着他高挺的鼻梁跟长长的睫毛。

他这个样子很乖巧。

像是等待着父母接回家的幼稚园孩童。

瑾瑜怔了好一会儿才道“之前，我在扮成唐瑾的时候，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问这个问题，风不语眉头皱了皱，刚想说没有，但很快，她就发现了瑾瑜话中的不对“你…你的意思是你不叫唐瑾吗？”

“我叫瑾瑜啊。”瑾瑜笑了起来，笑容天真无邪“你应该都想起来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风不语闻言，心头猛地一跳。

“我就是害你生生世世不得善终的瑾瑜。”瑾瑜侧头看了她一眼，神色突然就哀戚起来“可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风不语懵了。

完全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瑾瑜会知道她恢复了记忆。

为什么会说出生生世世都害她不得善终。

更重要的是…

他为什么，会跟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毕竟，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一般，瑾瑜看着她，眼神带着温柔歉疚与不舍“但我时间不多了，所以不能一一对你进行解释，真的很抱歉。”

“你、你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风不语才回过神来，她茫然不解的看向瑾瑜，正对上瑾瑜那深情到几乎化不开的眼神。

她心头一悸，莫名就慌了起来“你、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瑾瑜笑了笑，这笑容却满是悲戚，他漂亮的眼睛红了，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阿语，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你是为了我来下凡历劫，你是跟别人打了赌。”

“而我…”

“而我也是最近才恢复记忆。”

“所以我想结束这个赌约。”

“我不想让你再受任何委屈，再重复这样一次又一次无聊的逆袭。”

“他们答应我了。”

“代价是，我们今生今世，可能都不会再有相见之日。”

“甚至于…”

“我们再见也不会相识。”

“我们将成为最陌生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