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孝羽可没那心情听他打趣，直接开门见山“原因。”

直接又简单的两个字，却是饱含了某种深意。

也算是“老谋深算”的黎霑，岂会不知道龙孝羽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但他偏偏就是只字不提，还理所当然地抛起了橄榄枝“来是你请本公子来的，原因你自己都不知，本公子又岂会知？”

龙孝羽冷眸眯起，本想拿乐天不久前的说辞来细问，但看着怀中始终没声没响小女人，他还是作罢了。

“对不起……”

极其细微的三个字音忽然从两人之间的缝隙，钻进了龙孝羽耳朵里。

龙孝羽眸色微闪，眼底划过一抹如寒潭般的深邃幽冷，随后他弯下身，将慕梓灵打横抱起，跃身飞下了屋顶。

在两人临离之际，黎霑的声音又幽幽传了出来，他看似提醒的语气透着几分模棱两可“以君麟天那般实力为何没有直接对冥王动手，你应该很清楚，若要里面那位魂归苏醒，中央盛世这一趟，小丫头一根汗毛都不许少，否则的话……”

龙孝羽垂眸，目光深深地盯着怀中的醉酒人儿，他声线柔和，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坚定“在我命里没有公平可言，你便是我的命，我惜命，惜你。”

这话是说给慕梓灵听，也是在回答黎霑。

屋顶上，黎霑刚饮下一口甘醇佳酿，随即就牙酸酸的“嘶”了一声，他偏头看了看已经没了人影的漆黑夜色，忽然就无声地笑了。

也忽然，他发现这孤簌寂寥的夜空，竟是如此的美不胜收。

……

回寝宫的路上，慕梓灵不似以往醉酒的闹腾状态，而是出于反常的安静，安静得让龙孝羽都以为她睡着了。

可是他几次低头看她时，她都还睁着眼，长长的睫毛时不时扑闪两下，像只是醉意迷离的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整个人静得出奇。

相比她这般安静，龙孝羽更宁愿她闹腾。

因为他知道，只有在醉酒状态下，这个小女人才会将自己心中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

可直到回了寝宫，携了一身醉意的慕梓灵也没有闹腾起来，甚至于龙孝羽给她沐浴的时候，她都温顺得更小猫似的，没有反抗。

在自家小女人面前，龙孝羽的自制力从来都是为零，他紧绷着专注的神经给她沐浴更衣完，又将她抱到床上，盖紧了被子，他才暗松一口气，然后站起身。

就在龙孝羽抬脚的时候，忽然一只小手抓住他的袖袍，拦下了他的脚步。

早在洗澡的时候，慕梓灵就已经酒醒了大半，在知道龙孝羽又在帮她洗澡，她心底除了羞怯，剩下的就是难过和心堵了。

看着紧抓着自己袖袍不放的小手，龙孝羽轻叹一口气，然后看向床上的小女人“我不走，去给你倒杯水，嗯？”

慕梓灵没有放手，反而抓得更紧了，她用力抿了抿唇，在心中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对上龙孝羽的视线“你……恨我娘亲吗？”

这话问出口的时候，慕梓灵整颗心都揪得紧紧的。

即便她很清楚，不管龙孝羽的回答是恨，或与不恨，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可她还是想要知道答案，不是为了寻求心理安慰，而是倾其所能的去弥补，弥补她娘亲带给他的那些他本不该承受的伤害。

慕梓灵紧着一颗心，目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龙孝羽。

男子隽秀的眉宇间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脸上的神情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静淡和孤冷，可是透过他深沉的双眸，她看到了他对着她的眼底，带着满满的柔色，还有心疼。

看着这样的他，慕梓灵心就越堵得难受，没有再等他回答，她松了抓着他袖袍的手，坐起身，然后又对上他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

她已经对龙孝羽说过对不起了，但她还想再说一次……对慕容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