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受伤(2 / 4)

遂又道:“本督为什么要硬撑,说无事就是无事,小杜子,你没听见本督方才的话是不是……”

话没说完,“砰”的一声,房门已是大开,施清如一脸愠怒的直接闯了进来:“督主,您既非要硬撑,我也只能无礼了。”

小杜子简直惊呆了。

施姑娘这也太、太勇猛了吧,竟敢硬闯他干爹的房门,这样的事便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干啊,不但他,沈哥柳哥颜先生等人,他敢说也没一个人敢这么干的,结果施姑娘就愣是干了,他、他敬施姑娘是条汉子!

小杜子一边惊叹着,一边趁机跟进了屋里,虽不敢去看韩征此刻的脸,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小声嗫嚅道:“干爹,施姑娘不进来也进来了,您要不,就先让她给您瞧瞧伤势吗?”

说话间,壮着胆子觑了觑韩征,见他脸色倒是不白了,却潮红得很不正常,呼吸也很急促,也顾不得他会生气了,冲上前飞快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惊道:“干爹,您果然在发烧……您不会一直在发烧吗?再这样下去,人烧坏了可如何是好,您就让施姑娘先给您瞧瞧吧?”

韩征见施清如硬闯进来,第一反应就是他该生气,自他掌了司礼监和东厂以来,便再没任何人敢对他这般无礼了。

可他却立时发现,他竟然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不但生不起气来,见施清如为他担心得满脸急色,眼睛发红,他竟然、竟然还有些熨帖与感动,——明明小杜子之前的担心与着急一眼就能看出并不比他少,现在也是一样,他何以没有相同的感觉?

面上却是一派的冷然,道:“本督说了无事,你们耳朵都有问题不成?出去,除非常太医回来,否则谁也不许再进来!”

小杜子便不敢再说了,他知道干爹已经生气了,他虽然担心干爹的身体,却更怕他生气,因看向施清如小声道,“姑娘,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话没说完,又是一呆。

因为施清如已不由分说冲上前,一把扯下了韩征左边的衣裳,他左边的手一直无力的垂着,自然足够施清如一眼就看出,他伤在哪里,而不用先问询了。

就见白皙劲瘦的肩胛上,狰狞的嵌着一枚带锈的粗大箭头,因为伤口没得到及时的清洗与处理,四周满是黑红色的血污,连带翻飞出来已经明显发炎了的肉也发黑发污了。

不敢想象这几日韩征到底一直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又是怎样才熬到了现在的!

施清如的眼睛越发红了,心口也闷痛闷痛的,哑着声音吩咐小杜子:“让人准备热水、烈酒和最好的金疮药来,还有纱布,都多准备一些。”

等她先把箭头给督主拔出来,把伤口消过毒止过血,包扎好以后,想来师父也该回来了,再请了师父给督主开内服的药也不迟。

小杜子先是惊叹于施清如竟然还能更勇猛,待看到韩征的伤处后,也要哭了,闻言忙拼命点头:“姑娘放心,我马上让人准备去。”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施清如这才仔细观察起韩征的伤口,思索起要如何拔箭来。

那箭头几乎部没入了他的身体里,又让他把箭枝给折断了,只剩了一小节在外面,手根本握不住,自然更别提使力了,若是用铁镊子的话,也未必一次就能拔出来,那他势必将忍受加倍的痛苦……可该如何是好?

至于督主此刻有多生气有多恼怒于她的不听话和自作主张,她却是顾不得了,大不了她不看他的脸,也当感受不到他的怒气就是了。

韩征却并没有生气。

短暂的尴尬、慌乱与恼怒后,他便平静了下来,人都已经闯进来了,衣服也已被扒了,他再生气又有什么用,小丫头根本没带怕他的,冷脸不怕,冷言也不怕,他难道还能打她,还能把她扔出去不成?

他还做不出那么没品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