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瘦马，车是破车，行走在这门户连亘的通道中，如同行走在泥泞之间，显得极为吃力，瘦马不但瘦，而且显得极为衰弱，有气无力的样子，那车不但破，而且极为老旧，破烂不堪。

但是正是这样的马车，却好似穿梭了时空，凝练了因果，自虚无中走出，越发的凝实起来，越发的真实起来。

那马车轻缓的行进，片刻之后，终于来到了这里。

它停靠在神座旁边，在瘦马之上，好似有一道身影，苍老佝偻，默然的注视共尊，而后轻轻点头，悄然散去，这个场景太过奇异，但是沈念却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配合此时的背景。

马车自门户中走出。

其实身形，依然在大地之上，山川大地，古木狼林，如果没有这滔天的威压，没有这亘古的神座，也没有骨尊所在。

仅仅注目远眺，自马车中看向前方，那么，这一幕便与沈念记忆中的那一幕重合了。

那马车穿越门户，并未出现在长空，他虽然在神座旁，却在地上，在群山之中，在荒林之内，入目之中，视线被古木遮蔽，看不到天上的景象，但是那种昏沉压抑的感觉，却席卷心头。

马车走过荒林，而后出现在一座城池。

这是沈念，自荒林禁地中，归来的景象！

昔日的他，坐着马车，穿越荒林禁地，而后回到黑蛟城，马车虽然破旧，但是前路依然可见，只不过遮挡了天空，看不到天地间的景象。

但是那种苍茫凄凉之感，竟然与此时有几分相像。

瘦马破车，是穿梭了荒林禁地，还是穿越了亘古洪荒？

此时在共尊体内，识海之中，沈念感到极致的茫然，昔日的他，离开荒林禁地，坐着马车，如果视线在马车之类，的确无法窥看到天上的景象。

那么什么是真？

他是穿越了亘古时空，到达了飞仙境，还是穿过了荒林禁地，回到了黑蛟城？

而在这时，那马车停下，好似前方，有亘古的雄城，阻挡了道路，迈步走进城中，然后自马车上，一只苍白的手，掀开了帘子，不同于沈念回归黑蛟城，其内，没有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只有一柄，横陈在马车之中的戟。

戟身透明，却透发这无与伦比的森然霸气。

如同时光走了一个轮回。

好似因果循环了一个纪元。

马车跨越了荒林禁地，走进了黑蛟城，沈念带出了戟身，马车穿越了亘古洪荒，迈步至飞仙境内，因果带来了戟灵。

“你，你。”骨尊见到这个场景，指着神魔共尊，一股惊惧的情绪，瞬间弥漫而出。

“你们，怎么敢，他怎么敢逆乱时空，将天地的时间都打乱，时空絮乱，逆乱天地，你们不怕天命纠缠，万劫不复？”

骨尊脸上彻底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都已经逝去无数岁月，还怕什么万劫不复？若能为后世开辟道路，何乐而不为？即便我们无法窥见真相，无法挣脱天命，那又如何？总有人能够成功，当然，也总有人会要因此付出的，不是么？”神魔共尊轻笑，有种从容之感。

“你们都是疯子！”

骨尊看着共尊，情绪的波动剧烈起伏。

“难怪，难怪遂古之初，万灵陨落，他不曾现身，原来，他竟然逆乱了天地，我以为他是唯一懦弱逃避的人，想不到，他竟然是唯一一个真正形神俱灭的人！连残灵都不曾存在，逆乱时空，呵，你们竟然真的敢做。”

“想不到岁月之前，就已经注定了我的陨落，哈哈哈，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天命，天命之后，你们的手已经伸得这么远了，逆乱时空岁月，恐怕不止是为了让我因此消亡吧。”骨尊状若癫狂。

神魔共尊缄默不语。

自那马车之中，戟灵飞遁而出，在共尊身旁沉浮